「在那之後呢，凱爾?」我看向他扭曲的臉，給了一個自認為能讓他安心的表情。
「呃」他緩慢地回答，所有的話卡在嘴邊。
「他…那個東西…就會開始叫我做事。不好的事。」他的眼中充滿淚水。
「凱爾」我溫和地說道。「我覺得你剛剛跟我說的話，證實了我先前的診斷。這是可以治療的。就像我說的，我可以幫你開個新推出的精神藥物，它已經被證實幾乎是可以立刻阻止幻覺。」
凱爾的臉垮了下來。
「上禮拜你跟我說了之後我有查一下。它感覺很棒，但是…我負擔不起。」他解釋著，羞愧與尷尬痛苦地從聲音中透出。
我看著他好一陣子，感受到他在我審視的目光下越發不自在。
最後，我嘆了口氣將眼神移開，他明顯地感到如釋重負。
「聽著」我邊說邊打開桌子上層的抽屜。
「製藥商一開始測試這批藥物的時候有寄了一些樣品給我，我還有剩下幾瓶。」我從抽屜拿出一小瓶橘色藥丸展示給他看，凱爾的眼神流露出渴望。
「我可以便宜地把這瓶賣給你。然後如果它真的有用，我們再來討論剩下幾瓶的價格。你覺得呢?」
「這是合法的嗎?」他呼吸粗重，眼睛從未離開那一小瓶藥丸。
「說實話，並不是。但我自己也沒打算要吃啊。我寧可拿來幫助其他人，也不要它們一直被放在我桌子的抽屜裡。」
「好」他說道。他已經受夠那些聲音的折磨了，即使只有短暫的解脫他也願意，就算這意味著必須犯點法。
我對他壞壞地笑了一下，提出了我的開價。價格不高，但也值得了。
他快速答應然後付現，一將錢交給我後就馬上取出一顆藥丸吞下。
「你下禮拜回來的時候再跟我說有沒有用。」我微笑著在他幾分鐘後準備離開時說道，他笑著點點頭。
在他轉身的同時，一個小小的陰影從他的後頸脫落，留在我的辦公室裡。我完全不想費心等待它轉變回實體型態，直接略過它走向櫃子，拿出另一瓶糖粉藥丸來遞補上凱爾剛剛拿走的那瓶。
「謝啦」我對那個靜靜捲縮在角落的生物說道。
就算它聽到我說的話，也不會有任何回應。事實上，它完全不會發出聲音。
它只會將細語呢喃留給我的病人。
我那價值連城的消費者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