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寶貝,我在外面。」
巴比在我忙著讀書的時候傳訊息過來。
他知道我明天要交報告,卻還是想賭一下運氣──就如同其他晚上一樣。我真的要痛打他一頓然後提分手了,不管講什麼他就是聽不懂。
「我要殺了你」我回傳。
我的手機瞬間震動。
「角色扮演?我喜歡;)」
「如果我報告搞砸了,你唯一會遇到的角色就是我爸。」
「聽起來好噁喔~」
我一陣發怒。不是那個意思!白癡。
「看看外面」
我看著訴訟課本:我已經讀夠了有關如何寫信給客戶、路標到底算不算資產或是其他有的沒的。雖然很討厭承認這件事,但我的確需要休息;可要是我太過分心,又會把一切都搞砸。
「忙」簡明扼要。
「兩分鐘就好嘛:( 」
「是你平常兩倍的時間呢:)」
「哭哭」
我笑了,走向窗戶。
深棕色的屋頂沿著泳池的方向延伸,和後院的陰影融為一體。
不管我看向哪,都不見巴比的蹤影。
「你在哪?」
「陰影處」
我緊盯著陰影直到勉強看出他的輪廓。從這裡看來,他就像個影子一樣,混在周遭的樹蔭中。
「你要上來?」
「寶貝:( 人家等你等得好苦」
那道陰影──就像是用床或屋頂或在泳池中所產生的一樣──其實看不出差異。
我看著課本低吼了一聲,但還是傳了最後一次簡訊給巴比。
「兩分鐘,就這樣!!!」
「咧:P」他回傳。
我試著打開窗戶的鎖,想到可能會被爸媽抓到就雙手發抖。我不只會被禁足,只要沒考到A就會被怪到這件事上──還有其它他們之前就會拿來說嘴的事。
我可以看到巴比還在陰影處看著,現在要回頭已經來不及了。
試著在窗戶上保持平衡,我將一隻腳伸展向冷冰冰的屋頂磁磚。
冰冷的夜晚讓我的手臂與腳都起滿了雞皮疙瘩,牙齒在我換腳踏向磁磚時不斷顫抖。
就在那時我的房門傳來敲門聲,我差點一個踉蹌就掉下去了。
「欣蒂!」媽媽說道。
我調整好呼吸「嗯…嗯?」
「欣蒂,我可以進去嗎?」
「媽!我在念書。」
「我知道」媽媽說「是關於巴比的事」
「巴比?」
「他媽剛剛打來。他整個下午都在醫院,他們覺得他今天稍早被某個人襲擊了。」
我快速轉頭面向陰影,心臟在胸腔中快速跳動。
影子消失了。